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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视野下的《花木兰》

时间:2024-06-12 17:44:11
跨文化视野下的《花木兰》[此文共3080字]

跨文化视野下的《花木兰》

摘要:作为一个家喻户晓的中国民间故事与民族文化载体,“花木兰”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在某种程度上,“花木兰”可以说是已成为一个带有中国印记的鲜明文化符号。从《木兰辞》到《花木兰》,花木兰这一巾帼英雄的形象也不断发生变化。[1]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各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也日趋频繁,《花木兰》这一由全球知名的迪士尼影片公司所拍摄的影片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这部影片上映前就持续受到东西方影迷的关注,影迷们渴望一窥以影像文化为载体的创新与传承、文化差异与共识的一次视觉盛宴。

关键词:《木兰辞》、花木兰、传承与创新、文化差异、商业化

从《木兰辞》到花木兰

《木兰辞》又称《木兰诗》,与《孔雀东南飞》并称为“乐府双璧”,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木兰诗》最早见于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二十五,入《横吹曲辞·梁鼓角》,其标题为《木兰诗》古辞。从全诗的风格和内容来看,应属于北朝民歌。多数学者以为,《木兰诗》产生于北魏时期,文辞经过后人的加工润色,逐渐形成了流传至今的《木兰诗》。[2]在我们的印象中,花木兰是一名勇敢坚强的巾帼英雄,同时还富有人情意味儿。在她身上,我们看到了忠孝两全,既有对父母亲人的孝顺与思念,又有对民族大义的坚守与传承。

但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花木兰这一人物形象本来就属于民间传说,她之所以能够得以流传也应归功于《木兰诗》这一民歌。民间传说是人民创作的与一定的历史人物、历史事件和地方古迹、自然风物、社会习俗有关的故事。传说的主人公大都有名有姓,而且不少还是历史上的有名人物。那么花木兰的的故事在流传过程中是否会与最初的版本发生一些不同的变化呢?答案是肯定的。

一直到今天的21世纪,《木兰辞》从字里行间走向了大荧幕,走向了世界舞台。在这一过程中,木兰的形象也是不断变化的,甚至其中的变化是巨大的。在中国人看来,这一变化与原先的木兰形象是相差甚远的。在《木兰辞》中,花木兰是一个喜欢岁月静好生活的传统女子,她从军也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喜欢舞刀弄枪,有多么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看来,原诗中木兰替父从军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她的无奈。这种无奈从“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这一句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从语言情境来看,可以理解为诗文开篇以“唧唧”声音引起读者听觉的关注,然后出现木兰织布的场景,“唧唧”本是织布的声音,但实际上却是叹息声,叹息声与织布声交融,凸显出日常生活中的不平常。[2]为什么会叹息呢?就是因为“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这里的木兰代父从军是因为家中没有适合去从军的青壮年男子,这样的决定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做出的。但是电影却把木兰塑造成了一个为家族荣耀而出征的女性,她在影片中变成了一位天赋异禀之人,因为她拥有着强大的“气”,这种“气”的概念与好莱坞电影中常见的“超能力”是很像的。但这种“气”却不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内功”,所以说电影中对木兰人物形象的塑造从某种层面来看是一种很生硬的臆造。[3]

《花木兰》中的传承与创新

《花木兰》这部影片对中国传统文化也是有诸多还原的。它的原型是《木兰诗》这首民歌,这种还原也体现了民间文学的传承性。具体来说,民间文学的传承性是指民间文学作品在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上有些根本性因素或传统模式,在流传、演变过程中积淀下来并具有较强的稳定性,使作品以其固有的基本面目在不同时代或不同地域的群体中沿袭、存活。比如说街坊邻里都认为木兰是个假小子,他们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像木兰那样,女孩子就应该仪态端庄、落落大方,嫁一个好人家光宗耀祖,而不是抛头露面,做一些男孩子应该去做的事。再比如,木兰相亲的时候,媒婆告诉木兰摆放茶壶要讲究一个“正”字。这些都是中华民族人民几千年来一直奉行的生活准则,世世代代,薪火相传。除了一些实际层面的传承,我认为影片中木兰的一句台词也体现了中国历代贤才的政治追求。木兰的女子身份暴露后就被逐出了军营,途中遇到了“巫女”。“巫女”是柔然人的帮凶,她想拉拢木兰和她一起狼狈为奸,但是木兰拒绝了她的邀请,这其中木兰说了一句“贤臣择主而仕”。这句话令我印象深刻,自古以来,多少能人志士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而奋斗终身,即使最后结局可能不是很好,但他们心甘情愿。

对于传统文化不仅有传承,还要有创新。我认为在影片中最大的创新便是人物的插入,与原著相比,影片中多了一个人物,这个人物给我的感受是极其复杂的。她便是“巫女”,“巫女”在影片中是一个不被众人所接受最后只能投靠柔然人的略带“落魄”的形象。一方面,她为了给自己报仇残杀我方将士,而且用的手段是比较残忍的。她的造型是一袭黑衣,面部表情大部分时间也是扭曲的,这给人的感觉是比较恐怖的。同时,传统的巫文化与巫术也给影片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另一方面,“巫女”也是一个可怜的人物。一开始她和我方站在了对立面,最后因为木兰的一番话而动容,不能说是回归了正道,但是她带木兰找到了被困的皇帝,最终死在了柔然君主的箭下。对她而言,即使在最后也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所以说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影像的传播、传承既具传统化,亦具现代化、国际化。相较而言,二维动画版人物形象的平面感、抽象感,与现实有明显差异亦可理解,但真人版中的福建土楼、西北大漠的冰川戈壁等,则是西方对东方带有猎奇感的误读。[4]读到“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时,我们会产生美好的想象,但迪士尼版的《花木兰》却在女性脸上涂抹着红黄相间的妆容,给人的感觉真的就像是一幅水彩画,这显然是对诗词乃至中国文化的误读;还有一个方面的误读,北魏人甚至住上了宋元时期才出现的土楼,土楼上还贴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对联。要知道,这句话可是出自距此数百年后的《西厢记》名句:“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眷属”、、、、、、[5]从这些方面来看,迪士尼的《花木兰》对中国特色解读得并不是很成功,甚至有的方面令中国观众是难以接受的。

中西文化差异

《花木兰》看似是一个中国故事,但却由于中西方巨大的文化差异失去了中国味道。虽然自其开始筹备以来一直被寄予厚望,但是终因文化差异难与中国观众擦出火花,即使是刘亦菲、甄子丹、巩俐、李连杰等一众知名演员出演电影也无法拯救其中的文化韵味缺失的问题[5]。

这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有很好地体现中国传统的“孝”文化。在原始的传说中,木兰代父从军是因为无奈,其中更多地体现了一种她不忍看到年迈体弱的父亲去上战场的孝顺与体谅。但是在迪士尼电影《花木兰》中他们却把这种无奈抛之脑后,把一份诚挚的孝心替换成了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木兰在其中被塑造成了一个具有超能力的女性,无所不能。这与西方的个人崇拜主义是分不开的,影片中过于强调花木兰的个人觉醒与个人意识,仿佛什么事情都要靠木兰去解决。战争中遇到雪崩时,木兰凭一己之力骑着马救了所有人,这让我想到了美国大片中的个人英雄以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的情节。这种情节让观众看了可能会有一时的爽快,但是后来细细品味的话就会发现这种个人英雄主义与中华民族传统的团结精神是大相径庭的。

民间传说的商业化

民间传说具有较强的实用功能。作为民众文化生活重要组成部分的民间传说,不仅以它特有的方式保存民众的历史,而且在大力发展经济的今天,民间传说仍然能够发挥它的经济价值。电影编剧往往会为了电影的经济效益而去对原始的传说做一些改动,不是说这种改动是完全不被允许的,而是在改动的过程中也应该注意大的感情基调是不应该去改变的。《花木兰》这部影片的商业化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过于强调木兰的个人英雄主义,借用超能力吸引观众眼球;一是在故事发展过程中插入了一条模糊的感情线,这条感情线确实是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电影的点击量,但是它和电影主题几乎没有关系。

人物动机明确,不仅仅是逻辑问题,更重要的是情感问题——只有得到观众共情的影片才是一部好的影片。所谓共情有很多种,可以是感动、可以是悲伤、可以是看完之后热血沸腾、也可以是在看的过程中被逗得哈哈大笑[6]。但是在观看《花木兰》的过程中,我很难找到那个令人产生情感共鸣的点。所以,一部好的影片应该不仅仅只是停留在浏览量与点击量上,更应该做的是追求一种文化韵味,追求一种与观众的共情。

[1]跨文化视阈_花木兰_传奇故事改编及传播路径反思_王煜

[2]从乐府_木兰诗_到电影_花木兰_梁小南

[3]迪士尼版《花木兰》怎么不香了

[4]_花木兰_有_气_无_心_的迪士尼公主_郦沄

[5]文化差异让《花木兰》难与观众擦火花-毕馨月

[6]从_花木兰_看迪斯尼的真人电影生意经_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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